蜗牛文学>修真>把吊枝摘了吧 > 叁、徐芝槐(2-2)
    上山的路程,能以多个录像作结:故意踩上的水洼、开花的伞、景物飞迁的捷运车厢、认识之门的计程车司机。他们的谈话很大部分关乎我,於是进到工作室时我对之门说,找一天我去见见你母亲吧。想到司机的话,走没两步我又转过身,眉骨直撞上他的肩膀,他立刻按住我的眼,我笑了,只管问:「你母亲会在意我b你大吗?」

    「我想不会。」广之门端详起我,「没事吧?」

    我摇头,继续走向廊底。

    天sE发紫,像一块瘀血的肌肤,大概是雨落得早,此刻外面的天气还较平地宁和。才过转角,工作间的门就被打开,白钰略为惊讶地和广之门打招呼,接着举起平板示意我有事要说。

    我让广之门先入内,和白钰留在走廊上。

    「前不久我收到这封信,想请你看一看。」

    我迅速读完,看着署名发愣了会才有了头绪。「转寄给我,我来处理。」看见白钰眼底的担忧,我低声问,「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透过工作邮箱和我要私人联系方式的人,通常你都自己打发,怎麽这次会想告知我?」

    白钰抱住平板,犹豫道:「信里的口吻,让我感觉你们是真的认识。」

    我静看白钰几秒,淡淡笑起:「你b你所想的更加了解我呢。」

    白钰眨了下眼:「这有什麽关联吗?」

    我付她一笑,没打算明讲,刚要走白钰又忽然开口:「槐姊,也许只是我们看的面向不同,我看见了你没察觉的自己,可事实上,我的认知不过是在原有的范围内不断加深,而不是变广。」

    我转过身,靠上门:「你看我拉坯的时候,都怎麽把器物做高的?」

    「拉上去或接土??」白钰想了想,「泥板塑形的话就用杆的。」

    「所以土得要够多,才能拉上去,才能杆,你的认知可能也是这样,累积得足够多了,只是没被杆开。」我身子一用力,门轻轻敞开,「白钰,你可以更加看重自己。」

    白钰有些羞赧,嗫嚅道:「怎麽突然说这些啦。」

    我一笑,旋身过去,门缓缓合拢。

    广之门从桌上的釉药学笔记中抬首,一蹴而就地望住我。估计是我站得太久,他挥手叫我过去,我不从,反而垂下头,看住脚前的酒红sE指甲油,说:「在凉亭的时候我让你亲我,什麽时候要兑现?」

    似乎不该说是兑现,毕竟那是个不确定可否得到回应的要求。

    我抬眸时,目光从容地越过他去到落地窗外,蓦然就想到约翰·伯格写下的,有关视线交会,从而赋予人存在真义的语句。

    他便在这段空档朝我走来,欺身吻住我;灵魂颤栗,心魄如被抛掷的小球,一惊一乍地凝视远方。

    我们额头相抵,在他眼里,与以往截然的奔狂情感嚷着要我纵身一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