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,不知道是谁开了窗,微凉的晨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屋里,尚在浅眠的鹤丸国永被吹得打了个哆嗦,缩起脖子脑袋直往被子里躲。

    模模糊糊间,有什么人走进了屋子,脚步放得极轻,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响动,可这点动静还是传进鹤丸国永的耳朵里,他极不情愿地低低□□一声,脸在柔软温暖的枕头上蹭了蹭,这才慢悠悠睁开眼睛:“石切丸?早。”

    “早。”石切丸一丝不苟地穿着自己的出阵服,手上提了一个木质的深棕色食盒走进来。

    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,待身上的寒气散去一些,才走进屋里,在唯一的小木桌旁盘腿坐下来,打开食盒盖子,从里面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。

    四个用海苔包裹着的拳头大小的饭团,一碟用卷心菜腌成的小菜,四片煎得焦黄的鱼,还有用小碗盛放的飘着豆腐和紫菜的味增汤,式样简单,但能看得出足够用心。

    鹤丸国永还在和被窝做最后的对抗。

    “我早上出去散步,正好碰到厨房做好了饭,就顺手带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饭菜的香味慢慢在整个房间弥散开来,闻着这股香气,鹤丸国永彻底躺不住,被子一掀翻身坐起来,四处看了一圈,这才发现屋里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和还在睡觉的狐二助:“其他人呢?”

    石切丸不紧不慢地拿出筷子勺子,一一摆放整齐:“药研和陆奥守醒得早,约着一起出去晨练了。算算时间,也差不多该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眼依旧不怎么清醒的人,补充道:“你昨晚睡得最晚,若是没什么事,等吃完饭还能再休息会儿。”

    鹤丸国永十分心动,并且拒绝了石切丸:“还是算了吧。一会儿得去见见森可成,要是他速度快的话,说不定还得去见那个男人......”

    后半句他说得又轻又快,连不远处的石切丸都没有听清。

    另一边也确实如石切丸所说,陆奥守吉行练了会儿剑,活动开身体,先一步离开,药研藤四郎又绕着小路慢跑了几圈,才准备回屋。

    谁知还没走两步,竟在半途中碰到几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
    森可成带着几个儿子慢悠悠走在路上,看样子,也是出来晨练的。

    时候尚早,小路上零零星星走着两三个人,等到药研藤四郎看到森可成时,再想避开就显得太刻意了。

    眼看来不及闪避,他抿着唇,心中闪过一丝迟疑,在被察觉之前走上前去,与森可成见礼:“见过城主。”

    “哦?是你。”森可成爽朗地笑道,“你对我有恩,不用这么客气。怎么样,这里还住的惯?”

    森可成是织田信长手下一等一的武将,面貌虽然普通,但周身自有一股疏朗开阔的气质,更兼之性格粗中有细,对药研的态度亦十分和善,三言两语就拉进了两人的距离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,药研发现,他并不讨厌:“昨晚休息得很好,多谢城主关心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来,给你介绍一下,这个是我的二儿子,名叫森长可。”森可成拉过一旁只到他腰间的小不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