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吃过早饭,院子外面闹哄哄地挤进来一大堆人。

    为首的是许家表舅王国利,带着几个姑父姑姨气势汹汹过来,像是兴师问罪似的。

    “许家的高材生回来了,那我们这些陈年旧账该算算了吧。”

    王国利cH0U着旱烟,一杆一杆敲在许家的门板上。

    许家孤儿寡母,这么些年来一直日子清贫。

    为了供出个重点大学的高材生,从小儿子读初中起就开始问亲戚们借钱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来东挪一笔,西挪一笔,陆陆续续借了12万。

    许树河正在屋内灶房洗碗,听见动静出来查看。

    一看,是家里的几个老债主。

    他温和地笑着喊人,“表舅,三姑父,大姨,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许树河的脾气一向是最好的。村里的大姑娘都没他温柔。

    面对来势汹汹的债主,他还能给他们端茶倒水。

    可水壶却被楚桃抢了去。打心里觉得这种端茶倒水的事配不上舅舅做。

    家里寡母过世,只剩两个小的。

    王国利越发有排场,大腿一撂,横坐在长凳上。拿起铜烟杆倒扣在桌面。

    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,欠村里那些钱要怎么个还法。还初一还是还十五呢。”

    许树河有些难堪。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,原本在大学时期做兼职攒下一笔钱。靠着勤工俭学已经还了7万,还剩5万没有着落。

    而手中剩下的余钱都用在了母亲的丧葬费用上,如今浑身上下只有320块钱。再没有多余的了。

    “不说话?怎么的?不想还了?”

    王国利的铜烟杆狠狠敲击着桌面。

    他龇出一嘴h牙,冲着文弱的高材生叫道。“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!你老娘办丧事礼金总收了一两万吧。你们许家这么多年没办过席,放出去的人情账总要一次X收回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