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下的少女展眉妍颜，褪去顽劣，琥珀眼眸璀璨如星，明亮到让人陷入迷惑，荒诞到让人明知她眼底没几分真诚，而甘心坠落到密布尖利刀剑的陷阱。
就算她不主动靠近，也有大把的人如飞蛾扑火般的坠入深渊，为了博取她的芳心，哪怕会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，哪怕这仅是一场小小的游戏。
宋柏寒没说话，眼神略嫌清冷，那是一种比寂寂长夜更加寂寥的神情，钳住顾蘼的手腕，生疏有礼地说道：“顾小姐，如果没有什么事，我就出去。”
顾蘼嗤笑一声，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，直勾勾地看着宋柏寒，眼睫下轻轻打着两道暗影，漂亮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诡魅。
她放开宋柏寒，站在镜子面前，收敛起笑意，似盛极欲败的蔷薇永远定格在严冬子夜，柔软丰盈的殷红花瓣透出一抹暗色，嗓音轻柔，“那你洒下的红酒总该擦干净，宋先生。”
——末尾三字，在她舌尖绕了一圈，听不出韫意。
——却也没有往日温度，仿佛昨日种种欢喜都已抛却。
黑色轻薄绒布裙摆沾上红酒，布料因吸收足够多的酒水而湿透，紧贴着纤白的长腿曲线，裙子侧边开叉，莹莹如玉的肤色与黑色布料映衬极具视觉冲击力。
顾蘼伸出手拿起放在一旁高柜上的红酒，摇晃酒杯，轻抿一口，眼眸半阖，琉璃似的眼珠透出的冷意，让她多了一丝冷傲和高高在上，双唇抿和，触碰齿舌，问道：“怎么毫不动手？”
宋柏寒神情清冷，攥在手心的干燥白毛巾近乎要被手指戳破，他垂下眼眸，半跪下来，一脸镇定目不斜视的样子，仿佛不受任何事物的影响。
拎起裙摆的一角，仔细用干燥毛巾敛去黑色绒布上的酒水，不挨碰一寸肌肤。
“还有些酒渍没擦干净呢。”
目光所触之处，纤白手指在点了点在开叉的裙摆的大片莹白。
宋柏寒的动作顿住了，接着上方的声音又响起，“怎么停滞了？自己洒下的酒水不认得了？”
抬眸向上看，见顾蘼微微扬起精致下巴，漂亮脸庞露出微醺，神情轻慢且轻佻勾人。
宋柏寒眉心骤然一跳，垂下头，用毛巾擦拭肌肤上的水渍，肌肤如同白蔷薇般娇嫩，轻轻一擦拭就落下浅浅的绯红。
顾蘼看到宋柏寒颈肩上的肌肉都绷紧，青筋都快要冒出，嘴角翘着，眼底情绪洇成淡淡的雾气。
宋柏寒擦拭干净，准备起身离开，浓艳红酒似万道小溪涓流而下，顺着好像瓷器般的白净腿侧，瞬间心脏急速跳了八次。
“原本还想请你喝一杯红酒的，不小心弄洒了。”
轻柔嗓音响起，顾蘼还维持着浇酒的手势，手中的酒杯杯口向下倾斜，从酒壁汇聚下来的一滴红酒，恰好地滴在宋柏寒抬头时的紧抿薄唇上，泅湿了干燥的唇瓣。
“好可惜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