锁“喀”地响了一声。
贺方旭推门走进去，看到项往半蹲在地上，胳膊圈住脑袋。
他的手指很好看，又长又细，骨节分明，泛白的颜色，手轻轻捂着脖子。
“我控制不住。”他闷着声音说。
贺方旭看了眼马桶，里面什么都没有，他也没听到冲水的声音。
他拉开项往的胳膊，把他拉起来，拥在自己怀里：“以后进来别锁门。”
项往用膝盖轻轻撞了撞他的腿：“以后都不锁了。”
“忘记跟你说了，”贺方旭拍了拍他的头发，“你有没有发现，今天的面缺盐？”
“嗯？”项往想站直身体，但是贺方旭抱着他的力道很大，他于是又将下巴放在了他的肩上，问，“真的吗，我觉得还行吧。是不是你吃盐太重了？”
贺方旭低笑了一声。
项往知道他是乱说的，也轻轻笑了一下，想到刚才的话：“不可怜，我可是你的奴隶啊，给主人洗衣做饭不是应该的吗。”
“你不说我都忘了，看你一点也没做奴隶的自觉。”
项往回手抱住他的肩膀，突然觉得心里特别地沉静。
积年累月的心理阴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克服的。破而后立，事情发生后他强迫自己将陈婉云跳楼的画面死死压在心里，尽量不去想不去碰，这种做法治标不治本，他从没有一天真正放松下来过。现在他又重新把它们挖了出来，由此带来的冲击成倍严重于之前。
好几天之后项往还是会经常想吐，这种感觉都只是心理原因造成的，因为他每次都什么也吐不出来。
他躺在沙发上，贺方旭抱着他，那种反胃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，他想起来去厕所，贺方旭说了一句：“别动。”
这种冷冰冰的命令语气他很熟悉，但越是熟悉，他越是不敢乱动，只能躺在原位，喉结快速地上下滑动，胸膛和腹部一起一伏，他死死咬着牙关，控制着自己喉间颤动的翻滚。
项往挣扎了一下，抬手捂住嘴，用力地呼吸着。
贺方旭抓着他的手腕拉开。
项往仰着头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缕缕地浮现在皮肤下面。
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，项往才放松下来，轻轻地闭上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