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气扑面而来,四周的空气阴冷潮寒。

    襄裹在这凝固的空气之中,陆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,他眉眼一沉,瞳孔深处滑过一丝深意。

    吹出的冷风将衣袍鼓动的猎猎作响,耳际的墨发在空中飞散,黑暗之中映衬出的面容冷冽清隽,陆怯下意识回身望了一眼,眼眸狭长深邃,旋即便抬脚走了下去。

    长阶蜿蜒向下,指腹轻轻点在了石壁之上,摩擦之处带着一片湿润的水痕,光滑锃亮。

    幽幽暗暗的淡光浮现眼前,陆怯放轻了脚步声,除了偶尔滑过的水滴声,入耳之声变成了淡淡的交谈声。

    越是往下越是嘈杂,纷纷扰扰。

    黑暗之中陆怯不知走了多久,走了多深。

    下到了平缓的陆地后陆怯脚步一顿,地面映出了一排人影,陆怯环顾四周,在巡逻的人走来之时身形极快的推开了左手的一道暗门。

    脚步声远去,陆怯才从门后走出,人声最为嘈杂的是从一条甬道过去的地方传来的,陆怯寻了过去。

    出奇的是这一路竟不见半点巡逻的人影,光亮和人声,映入眼帘耳内。

    匆匆一瞥的入目之景,缭乱不堪,陆怯的瞳孔骤然一缩。巡逻的视线扫了过来,陆怯立刻收回了头,躲在甬道的拐角,如果这个时候前后都有人走来,那陆怯无疑是瓮中捉鳖。

    不过比起这腹背受敌的形势,方才的景象才是令他最为震惊。

    想起刚刚所见所闻,那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拍卖会,被关在巨大牢笼的壮年男子身着补丁衣裳,身形健壮,肌肤黝黑,有的却是面瘦肌黄。

    而相邻的却是穿着较为朴素,五官标致,或是面容清秀的女子以及孩童。

    不见老弱妇孺。

    而张正青带着半张青鸦面具居高临下的坐在上面,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地下的王。

    陆怯在这一刻徒然不安起来,张正青这是疯了吗?!

    这个地下宫殿不知存在多久了,明目张胆,隐隐于市的存在望都之中。偌大的望都究竟存在着几个这样的地下宫殿,又或是说偌大的大楚又存在着多少这样的地下宫殿。

    越是往下想,越是令人胆战心惊。

    除了被分开关押的两拨人,剩余的都是一些带着面具的客人。

    陆怯又向外看了一圈,四周的灯光在这时暗了下来,一束明光打在了台子的正中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