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了肯定的回答,陆秉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,“哎,好好好。”
没理会下楼时撞见的几个大爷大妈打量的视线,时曳俯身坐进陆秉打开的车门后座。
八成是真急,陆秉车开的很快。
时曳单手托着下巴懒懒扫视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,路过一家咖啡店时,她瞥见了道坐在落地窗边的熟悉身影。
杏眸微眯,虽说没能看得很清楚,但依据大致轮廓也能看出那人是谁。
那是,说要去公司加班的张锦月。
至于她对面穿着身黑色休闲服的只匆匆瞄到半张脸的男人,时曳看不出是谁。可光是瞧着那般姿态,也不像个普通人。
半躺回柔.软座椅,时曳指尖在左手懒散画圈圈,眉眼凝聚起些许凉意。
咖啡厅内,张锦月眉眼低垂,微微抿了口苦涩的咖啡,“林湖海,我不希望再受到你和你家人的任何打扰,你明白吗?”
当年那件事,对她的伤害已经够大了,她不希望再波及到时曳身上。
曳曳是她和时桦的女儿,不该承受他们上一辈的恩怨。
轻声叹息,林湖海俯身端起微微晃荡着漾出波纹的咖啡,深沉眸光寸寸扫过张锦月被岁月描刻上痕迹的脸,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扎着高马尾,站着梧桐树下对自己笑得灿烂的姑娘。
可惜此去经年,他再没见她那般笑过。
“锦月,你不必对我如此冷绝地说话。”林湖海眼皮重重盖下,再睁开时,眸底一片清明,“当年是我对不起你,可你不也转身就和时桦在一起了吗?”
手指轻抖着放下咖啡杯,张锦月极讽刺地笑了笑,“那你是不是还觉得,我对不起你?你转身抛弃我选择和唐悠柔在一起,莫非我还应该死守着等你回心转意?”
说到这儿,张锦月掐紧手心压下翻涌到嗓子眼的酸涩,嗓子好似裹杂了些细沙的哑,“可过了这么久,我看你做唐家女婿做得挺舒服呀。你说对吧,林校长。”
“锦月,你我不是仇人,用不着说这么些杀人诛心的话。”
颇为烦躁地抬手捻了捻蹙紧的眉心,林湖海声音深沉许多,“我们都是俗人,没有谁比谁高尚。能光明正大地活下去的机会,相信很少有人会放弃。”
“你以为谁乐意看见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吗?”杏眼逐渐泛红,张锦月身子微抖,“若不是害怕唐悠柔那个疯子伤害我女儿,我根本不会见你。”
向来不乐意听张锦月提起她和时桦的女儿,林湖海手中咖啡杯嘭的一声落到木质桌面,“张锦月,你我老友叙旧没问题,但你次次说时曳,委实让人心寒。”
又不是他的女儿,谁乐意听时曳这刺耳的名字谁听去呗。